孽徒他追妻火葬场了_第90章 首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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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第90章 (第1/2页)

    “不……不会的……”沐云跪倒在地,双手捂住脸,泪水从指缝间涌出,“江大哥……你怎么能……怎么能……”

    安笙抬起头,满脸泪痕地看着她:“沐云姐姐,师父睡着了,我叫不醒。”

    沐云的心都要碎了。她伸手将安笙搂进怀里,声音破碎:“安笙,听我说……江大哥他……他走了……”

    “走了?去哪里了?”安笙茫然地问,“他不带我去吗?”

    “他死了。”沐云强迫自己说出这个词,每一个字都像刀子割在喉咙,“死了就是……就是再也不会回来了。”

    安笙挣脱她的怀抱,拼命摇头:“不会的!师父答应过我!他说醒了要陪我玩!他说要教我穿红衣服!他说要永远和我在一起!”

    他的声音越来越高,最后变成嘶喊。那嘶喊里包含着太多东西——被抛弃的恐惧,失去至亲的痛楚,还有某种深埋心底、连他自己都不明白的绝望。

    沐云想要抱住他,安笙却猛地推开她,转身扑到江屿晚身上。他用力摇晃着那具已经冰冷的身体,哭喊着:“师父你起来!你起来啊!笙儿听话!笙儿再也不调皮了!笙儿好好练剑!笙儿背诗给你听!你起来看看笙儿啊——”

    凄厉的哭声在夜风中回荡,惊起林间栖鸟。沐云瘫坐在地上,看着这一幕,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。

    不知过了多久,安笙的哭声渐渐低下去,变成断断续续的抽泣。他跪在江屿晚身边,伸出手,一点一点整理师父的衣服,拂去肩头的落叶,将散乱的黑发拢到耳后。

    他的动作那么轻柔,那么仔细,仿佛师父只是睡着了,怕惊扰了他的好梦。

    然后,他看见了那两件喜服。

    大红的颜色在月光下泛着暗沉的光泽,像凝固的血,又像未落的泪。安笙怔怔地看着它们,伸手去摸。布料柔软光滑,金线刺绣在指尖下有着凹凸的质感。

    忽然,他像是想起了什么,眼睛亮了一下。他拿起那件大一些的喜服,费力地往江屿晚身上套。

    “安笙,你要做什么?”沐云哑声问。

    “师父冷。”安笙头也不抬,专注地与衣物搏斗。他不懂得如何穿这样复杂的衣服,只是胡乱地将喜服披在江屿晚身上,又去系那些他根本看不懂的衣带,“穿红的……暖和……”

    沐云的眼泪再次涌出。她看着安笙像对待易碎瓷器般小心翼翼地为江屿晚整理衣襟,看着他将那件本应在婚礼上穿的衣服,穿在了一具冰冷的身体上。

    终于穿好了。安笙退后一步,打量着江屿晚。大红喜服衬得那张苍白的脸有了一丝血色,仿佛真的只是睡着了,随时会睁开眼,笑着说“笙儿真乖”。

    可是没有。江屿晚依旧安静地躺在那里,像一尊用玉石雕成的塑像。

    安笙又拿起另一件小一些的喜服,笨拙地往自己身上套。沐云想要帮忙,却被他推开。他固执地自己穿好,尽管衣带系得歪歪扭扭,衣襟也没对齐。

    两件喜服,两个人。一个躺着,一个跪着。月光洒在他们身上,大红变成了暗红,像盛放到极致、即将凋零的花。

    安笙在江屿晚身边跪坐下来,握住师父冰冷的手,贴在自己脸上。他轻声说:“师父,你看,笙儿也穿上了。你说过,穿这个,就能永远在一起。”

    沐云再也看不下去,她转身冲进屋里,想要找酒——什么酒都好,只要能让她暂时忘记这撕心裂肺的一幕。

    就在她转身的刹那,安笙忽然俯身,在江屿晚冰凉的唇上印下一个吻。

    那是一个孩子般纯洁的吻,不含任何情欲,只有最深沉的依恋和最绝望的告别。

    “师父,”安笙贴着江屿晚的耳朵,用气声说,“等等我。”

    他松开手,站起身,走到柴堆旁。月光照亮了他平静的侧脸——那双总是懵懂的眼睛里,此刻却有一种近乎清明的决绝。

    他弯腰,捡起了那把劈柴的刀。

    “安笙!”沐云从屋里冲出来,看见他手中的刀,魂飞魄散,“不要!把刀放下!”

    安笙回头看她,月光下,少年穿着大红喜服的身影单薄得像一片随时会被风吹走的叶子。他笑了,那笑容纯净得让沐云心碎:“沐云姐姐,我要去找师父。”

    “他死了!你明白吗?死了就是没有了!”

    “我知道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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